[卡摩斯可是勇者,你看他手中的剑正在发光,光辉越璀璨越能更轻松净化邪恶。]
‘别忘记我们的计划,洛莉丝公主。’
穆塞尔如水波般的声音轻柔提醒,‘如若遭遇分散,在能确保安全的情况下,我们需要尽量多引导出教皇的弱点,让他对我们降低防备心。’
无论是他们这边,亦或是此刻看似遭遇危险的帕德里克等人。为了让教皇放松防备,等待最后更轻松、完美击毁教皇的野心和邪恶,他们都还没竭尽全力,故意佯装出一副只有现在的实力。
洛莉丝轻轻吐出一口气,‘非常抱歉,是我太紧张了。’
查理斯闭上双眼从风中感知周围一切,亚斯特慢步走至洛莉丝的身旁停下。
‘不只是你,我此时的心情也极为紧张……虽然教皇傲慢而自信,但想要毫无破绽将他欺骗并不容易。’
弗兰基诺注视屏幕中增长变缓慢、身披黑色迷雾,将一大把血色雷霆握在手中的巨人,‘至少现在……我们的计划应该已成功一半,教皇可能有所怀疑但并未察觉更多,所以才会分心控制化身做出如此可笑的试探。
无论是在伊西多尔面前、还是此刻面对安德莉亚的试探,都不完全像以往教皇的风格和习惯。’
‘我也察觉到了。’海柔尔手捧海潮之螺,‘仿佛是新生在主导旧的意识。’
‘莱恩’手指轻抚龙狼,淡然的在众人脑中解答疑惑:‘在他此刻的身体中,应该一共寄宿有五个意识……其中三个是教皇本身,另外两个是用秘法掩盖神明之身的邪恶、以及被教皇吞噬的阿芙蕾。’
‘更准确来说……’莱恩,‘教皇与邪恶各占据两个半的意识,但因为神明不能降临于大陆的原因,邪恶……谎言之神通过某种秘法掩盖原本的力量。’
‘将五个意识与新的身体融合……那时将不再会有教皇或谎言之神,他们会唤醒原始中最危险的存在。’
坐于狼龙背上的‘莱恩’保持交流,抬头看向前方去往神殿更深处通道,精神力锁定悔室,‘在晨光到来之前需要净化一切,这个过程中我们要让他保持融合的姿态,但不能让他完全融合……可以适当的暴露一些秘密,尽量引起教皇的猜忌。’
留在‘神明后裔’手中之物不止半枚神格,还有珍贵的记忆及各种道具。当教皇体内的五个意识完全融合,那时的教皇将不再是教皇。甚至在此时,吞噬、腐蚀……邪恶的意识已经糜烂和麻痹教皇的思想,让本就是通过窃取、依旧是碎片的他无法更理智去思考。
大陆的种族中皆蕴含神明的本源,如若让教皇完成吞噬……成神的谎言将引来混沌将至。
混沌封锁命运时已看见自己的未来……现在的一切是混沌禁锢命运时准备的底牌。因莱恩将自己的全部幸运赠予命运,让不幸的未来被改变,这才让混沌准备的底牌有了缺口。
也正是因为混沌更改命运的原因,本应从曙光之神格中分割的光明、黑暗……双生的本源神只诞生一位。等待混沌的一切被净化,光明与黑暗将被彻底分割,他们会以和平的姿态相互轮换、管理诸神及庇佑世界,才会有真正和平的未来。
*
天空在保持一定频率的下压,帕德里克能明显感觉到空间在收缩。跳跃雷霆的天空距离地面越来越近,那一只好似能贯穿云层的恶魔之手愈发醒目。化身中钻出的黑蛇吞吐蛇信、摇晃巨大的黑色头颅,血色的眼睛依次注视地上的众人,像是在挑选自己最钟意的食物。
直到将天空中的血色雷霆全部吸收,教皇的这半具化身才停止巨大化。他身上的斗篷因巨大化而破裂,清晰露出脸上仿佛与皮肤融为一体的面具,因脸上面具的扩张,外露变大的眼眸中闪烁微光,莫名能感受到一种极其虚伪的怜悯。
融合雷霆和毒雾后巨型的化身不再发出言语,他冷漠注视安德莉亚,突然从空中笔直坠地。大地因他的动作而引发剧烈震荡、破裂碎痕,若非尤里摩鲁等人及时用魔法稳定,所有人差点因化身坠落的重量而被弹飞。
酸臭的暴雨随化身坠落而激荡,新的雷霆在混乱污浊的云层中孕育。
教皇化身伪造自己无比强势的姿态,高举的恶魔之爪穿透天空,将混乱的云层撕裂,用力扯出其中新孕育的雷霆。不仅是左臂的恶魔之爪,原本被化身握于右手的那柄细剑变成蛇头,剑身上的锈痕变成极为真实的鳞片,让蛇的外形相似巨龙,却又让人感觉古怪且丑陋。
新孕育的雷霆比旧的雷霆更为狂暴,在教皇化身的掌心中剧烈跳动。
本体通过光幕注视此地的教皇心中迟疑。
明明这片空间即将要毁灭,这群人为何却依旧无动于衷……甚至无视化身创造的压迫感,他们的底牌到底是什么?
可是他的思想——
沉沦的力量在干扰教皇的意志,让他不愿去思考太多、太复杂的思想,且心态随时在变幻。
心灵中的意识在促使教皇早日完成融合,于是随他心中此刻的思想,巨大化的化身将左手恶魔之爪紧握的雷霆投掷,右手那颗丑陋的蛇头同时吐出冰霜与烈焰。
腥臭酸雨持续腐烂着光之屏障,雷霆瞄准光最薄弱之处贯穿。冰霜与火焰冲破缺口,交织成狂暴的元素龙卷冲向安德莉亚。
卡摩斯的披风在身后飞扬,持剑轻盈行走在酸雨之中,他手中勇者之剑散发辉耀,庇佑他不收酸雨的侵蚀。
卡摩斯抬头看向前方巨大化的恶魔,心中没有丝毫的恐惧情感,他手中的勇者之剑随意志而滚烫,令卡摩斯整个人仿佛一团将要冲破暴雨的火焰,无畏直冲身高超越百米的怪物。
雷霆、寒冰与火焰交融,三重禁忌的魔法威力猛烈。
尤里摩鲁及大地法师们同时挥扬法杖,吟唱魔法创造大地守护之盾想要将进攻阻挡,但他们的力量在此刻爆发的化身面前无济于事。
仅仅只是接触的一瞬间,寒冰便直接将大地之盾冻结。冰霜在空中蔓延、火焰将盾击碎,雷霆顺着魔法轨迹抽打在众人身上,让尤里摩鲁及一众大地法师皆感受雷击的痛苦,因麻痹感而不能动弹。
击碎圣光屏障的攻击并未停止,结晶幻化的土之巨龙带后背的安德莉亚侧方退避。
“愿火焰随我指引——”
欧恩高声吟唱咒语,如火的眼眸不因黑暗被蒙上迷茫。他凝视巨型的恶魔化身,毫无畏惧释放魔法凝聚成火焰的高墙。
所有火系法师皆随欧恩一起调动自身魔力,火焰的盾墙厚实且坚固。
幽灵狼抬头吐出霜火,与欧恩等人释放的魔法火焰融合。
坚厚火墙挡在化身攻击的前方,帕欧里恩引导血色蝙蝠释放音波。
帕德里克挥扬法杖,与同伴们一起分散光明治愈大地法师,伪装恐惧,“如此可怕的力量。”
第623章
由欧恩引导火之魔法师们一起施法, 阿萝琳指引火焰精灵的同时辅助欧恩。
烈火之盾将诅咒之蛇喷涌的毒火阻拦,烈火精灵引导火元素,蔓延成天之火海焚灼酸雨。
“呜嗷!”
莱库格斯与银月狼人们捏碎特殊的月亮石, 在黑暗中创造出数量更多的幽灵狼, 用寒霜之焰去冻结冰霜。
卡摩斯目光紧盯教皇化身的后背,将散发光辉的勇者之剑横侧身前。卡摩斯与安德莉亚在脑中交流, 没有去理会最后交错的雷霆,疾行于雨中抵达教皇化身的后背。
帕德里克伪装的情绪很真实,令不愿过多思考的教皇思想愈发随意。
且因帕德里克刚才的伪装, 教皇并未理会突然出现在身后的卡摩斯, 他的目光一直追逐土之巨龙背上的安德莉亚。
交错的深红色雷暴随教皇意志指引,凝聚成相似巨龙外形的雷暴直指安德莉亚双手。教皇不止要摧毁她手中散发纯净光耀、还在维持光明净化收缩黑暗的天使之羽,还想要毁灭安德莉亚心中意志。
时间之花正在投影画面, 隐秘窥视的教皇本体也能看见。
当此片空间中的信仰光明者们被击杀,位于神殿之中的那一位光明法师, 教皇很好奇他在见到同伴的死亡时, 还能不能坚守自我内心的神圣。
当纯善被沾染黑暗,就再也难以维持本有的纯善光明。即使依旧还受光明庇佑,也不会能再释放刚才令他都心忌的光明, 但死亡能增强他的力量……教皇的本体心灵抽搐,想到晨光降临后的未来, 内心顿时有一种莫名的愉悦感。
即使化身眼眸冷漠,通过光明之眼注视的安德莉亚, 她依旧能感受到教皇隐秘的邪恶内心。
“光明的神圣不容许玷污, 邪恶终将被净化。”
安德莉亚右手托起天使之羽,低声轻语,左手放于土之巨龙的后颈, 心灵与卡摩斯秘密交流。
“嗷!”
土之巨龙因卡摩斯的意志停止行动,不再躲避雷霆。
“竟然也拥有这种神圣的光明之力……”
教皇的本体眉梢轻扬,低声自语,化身毫无犹豫,将左手的恶魔之爪伸向安德莉亚。
雷霆与天坠之雨奔涌,空间震荡。
“愿圣光净化一切邪恶之事——”
安德莉亚微微抬头,藏于兜帽之下的双眼已染为璀璨的金色。
她掌心的天使之羽因魔力和意志旋转升空,多重仿佛实质的纯白天使文字构建成神秘的魔法阵,随后至魔法阵中心处爆发一道巨型圣光之枪,笔直与血色雷暴在空中相撞。相互对冲爆破的力量在空中对持,随后在教皇本体充满惊讶的双眼之中,圣洁的光辉之枪轻松将血色雷暴压制,
不止是安德莉亚托起天使之羽的双手,圣洁之光辉至她掌心顺着手臂蔓延,最后温柔将安德莉亚全身包围,仿佛有一具光耀之天使出现在安德莉亚身后。
当天使幻影出现的瞬间,安德莉亚宛若变成一颗太阳。至她身上散发的光耀逼退黑暗,稳定这片动摇受损的空间。随土之巨龙双翼朝前靠近,安德莉亚的圣光将雷暴逼退,纯净的光明将教皇化身的行动压制,让他无法动弹。
卡摩斯加快靠近的动作,他虽然身高在人类中已不算低,在教皇百米高的化身面前极为渺小。即使如此,卡摩斯也和被圣光庇佑中的安德莉亚一样坚定,直视恶魔化身足尖纵跃,将手中勇者之剑全力朝化身后脑弱点之处刺去。
恶魔化身因安德莉亚的光明而无法行动。眼见朝向自己发起进攻的卡摩斯,至他身体之中生长的巨蛇摇晃长颈,被火焰、冰霜,剧毒环绕的弯长獠牙张开,等待卡摩斯靠近之后预谋扑击撕咬,但卡摩斯并未完全接近化身。
等待抵达合适、毒蛇的獠牙无法触碰到自身的距离,卡摩斯单手将勇者之剑紧握,取出一张白色的魔法卷轴撕裂。禁咒的力量加持于勇者之剑上,让因卡摩斯面对邪恶时坚定信念、表面散发光辉的勇者之剑体积暴增,变为一柄剑身超越十米的巨型长剑。
即使勇者之剑的体积发生改变,这并不影响卡摩斯对勇者之剑的使用。
巨型长剑被卡摩斯用双手握于掌心,身后勇者披风在腐蚀之雨中飘摇,令他能脚踏酸雨与空气在空中连续轻跃。
无视朝向自身吐出獠牙的毒蛇,卡摩斯跳跃至比教皇化身更高处才停下,趁化身因安德莉亚的光明无法行动之时,他眉眼坚毅无畏持剑下落,至教皇化身头顶最脆弱的骨头全力贯穿。
当化身躯体受损的瞬间,那些目光贪婪且愤怒的毒蛇朝卡摩斯嘶吼,身体因未知的原因剧烈颤抖。
同时因化身躯体的受损,被勇者之剑破坏的化身体表出现裂痕,安德莉亚的光明对化身的压制力更强,蔓延的圣光将这片空间中的邪恶全部包围,包括那些疯狂的毒蛇此刻皆不再受教皇本体控制。
安德莉亚同样未浪费机会,在卡摩斯手中勇者之剑贯穿教皇化身头颅瞬间,蓄积已久的无尽光耀完全爆发,将放肆的黑暗与教皇的化身完全覆盖,随即空间开始崩毁。
*
当神圣的光耀回缩之时,在教皇本体依旧不可思议的眼神里,神圣的光耀带众人安全离开危险、破碎的空间,穿越时空回归先前所在之处。
禁咒之力消失,恢复原本形态的勇者之剑被卡摩斯握于掌心。
见到安全回到光明神殿中的众人,虽然已从时间之花记录的画面看见,穆塞尔、洛莉丝……弗兰基诺等人立即起身去迎接,这时他们的心中才稍微放松些许。
虽然安德莉亚刚才最后的光明……有些可能超越原本的计划,但最后的结果应该是顺利的。
安德莉亚收回天使之羽,将兜帽下拉更隐秘的掩盖自身容貌,故意在光明的窥视之中停在伊西多尔身旁,右手从衣袖之中伸出,将一枚只剩下指甲盖大小、黑色的光明之种交给伊西多尔。
安德莉亚压低嗓音:“为了逼迫我们……这是那具化身最后剩余的力量。”
“谢谢。”
伊西多尔用改变后的声音道谢,伸出左手将那颗光明之种接住。当他指尖与光明之种接触的瞬间,被污染的信仰与灵魂被净化,黑色的光明之种恢复原本的纯净。
伊西多尔将两半不完整的光明之种融合,与先前那一刻光明之种放进衣袖。
撒拉德扇动双翼飞至卡摩斯身边,众人保持用道具在脑中的交流并汇聚于一处。
“走吧。”欧恩手持法杖,目光看向前方的通道,“别让教皇等待太久,他应该已经迫不及待了才对。”
洛莉丝将手微握成拳,“根据当时在兽人部落之中的情况,接下来出现的……应该是用掠夺伪神身躯创造的化身。”
脑中窥视的教皇眼眸低垂,从腹生花的口中取出一枚光球,心中赞同的回应。
‘我确实很期待。’
尤其同时出现两位如此特殊的‘光明法师’。
如若全部吞噬——
他一定会变得更为光明。
*
众人跟随莱恩隐秘的提醒,顺着光明神殿复杂的通道抵达悔室前。相比宽敞明亮的神殿大厅,悔室周围的光线暗淡昏黄,长廊两侧有许多骑士的石雕像,随众人到来之时,悔室的门扉已自动朝内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