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皇处于被控制的状态,刚要开口的一瞬间,不只箭矢与魔法,多重攻击接迥而至将教皇化身轰爆,淹没他的声音。
纯洁灵魂与信仰之力配合天使之羽的作用下,被禁锢的化身无法轻易恢复。直至硝烟随风暴吹散后斗篷已被炸毁、露出隐藏残缺的身躯,以及与教皇本体容貌完全相同,此时已伤痕累累的一半脸庞。
教皇的化身因攻击跪倒在地,只剩半张脸、半边肩膀和一半大腿,头颅中没有脑和血。被禁锢的力量无法让修复赶上破坏的速度,半具化身体内的肉瘤,还在不知疲惫的吐出‘线’想要让伤口愈合。
即使面容残缺到只剩一半,教皇依旧还在强行控制化身,想要确认伊西多尔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净化光明之种的秘术。
相比安德莉亚,教皇认为伊西多尔更像那位光明法师,但是给他的感觉又完全不同。
融合中的教皇吝啬分裂一丝力量,保护控制化身的‘心脏’没在刚才轰炸中摧毁。
“你……”
教皇还在尝试用质问引导伊西多尔的情绪,想要从他的声音、魔法等感知伊西多尔的更多秘密。
然而再一次,在教皇化身开口的瞬间,明白教皇想做什么、心中没有任何想要与他交流的伊西多尔,从袖中取出一柄金色的匕首抬手下落。附着圣光的匕刃直接斩断连接化身的‘心脏’,并抽离刚才引燃天使之羽、已经缩小一圈的光明之种。
残缺的化身失去意识,伊西多尔用匕刃割掉光明之种谨慎后退,查理斯等人回到伊西多尔身旁将他保护。
与光明神殿外的形状相同,在满地的碎片之中散发光耀,一双金色的手掌带走残缺的化身。
光明神殿的深处,圣光的化身从本体离开,接住掉落的‘食物’。
教皇的本体神情冷淡,冷漠注视光幕中的伊西多尔。
用于拖延时间的化身并未起到因有的作用,但教皇并不因此而后悔。若是没有因对天使之羽火焰的好奇贸然靠近,他也不会及时知道,除了伊西多之外,竟然还有人能做到连他都无法达成的事情。
伊西多一定并非千年前光明神唯一的造物,谎言之神确实欺骗了自己。
随教皇心中思想,神圣的光明化身将破碎的一半化身吞噬,悬空漂浮教皇本体的背后再次平静询问:“气味不只是他……要我去吗?”
“还有时间。”
教皇的右手轻抚从身体中长出的兽头,任由尖牙撕咬自己的手指,冷淡的轻声回应:“我们还有一具化身……如若无法拖延,等待他们靠近之后,那时我才需要你的力量。”
圣光之化身将本体环抱,“我们本为一体,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我会为你完成心中所想、所愿。”
教皇将左手覆盖化身从后背伸出的手掌,无视指尖被撕咬的疼痛,如承诺一般的言语对化身及自身说,“待我成为此世之主宰,我们会成为最伟大的神明。”
如獠牙的花瓣回收,被保护花蕊中的人脸紧闭双眼,因教皇言语中嘴角扬起神圣……隐约嘲讽的笑容。
*
当光明神殿中的半截化身被毁灭时,在另一片时空之中,卡摩斯等人的进攻、防守顿时变得轻松许多。
洛莉丝右手持杖传导魔力,目光注视左手时间之花投影的画面,当光明的化身被裂开地面吞噬的瞬间,她立即眼神热切的抬头对众人说:“穆塞尔殿下那边已获得胜利,这半具化身不再与另一半共享本源之力的传输,我们的机会来了!”
阿萝琳闻言立即加大魔力的释放,控制空中身形虚无缥缈、漫天飞舞的烈火精灵冲进瘴气。
和先前的情况截然不同,在一众火系法师的魔力加持、圣光法师的合力辅助之下,这次飞舞的火之精灵终于破开圣光的外壳,在焦绿色的瘴气中引爆轰鸣烈火,硝烟漫天。
幽灵狼脚踏冰霜,与莱库格斯等狼人无畏烈火冲进瘴气,将挡在化身前方的黑色巨鸟尽数撕碎。用冰霜之火冻结并焚灼魂灵,阻止它们成为化身可吸收的力量。
轻盈的蝙蝠随帕欧里恩的指引,在燃火轰鸣的瘴气中破碎成血雨,配合帕德里克引导光明法师们的净化。
安德莉亚手捧天使之羽朝前慢步移动,尤里摩鲁与大地守护骑士们跟随在她身边,她掌心天使之羽的光辉随意志的坚定更神圣而璀璨。光耀幻化为有形的结界,将身披黑色斗篷的化身退路完全封锁,让他无法有逃离的可能。
第622章
燃烧的火之精灵在瘴气中爆破, 引燃无边火海蔓延。
幽灵狼经过之处遍地冰霜,与火之精灵的烈焰交融,极寒的冰焰将黑色巨鸟冻结后焚灼, 圣光净化黑色巨鸟、骨中毒蛇的尸体, 与蝙蝠破碎的血雨一起收缩瘴气笼罩之处。
位于神殿深处的教皇引导光明, 圣光幻化而成的屏幕分裂,同时投影伊西多尔、安德莉亚所在之处的画面。
心中已更倾向伊西多尔可能是那位光明法师,教皇依旧未放弃对安德莉亚的窥视。只剩一半力量的化身拢紧宽大的斗篷, 藏匿在收缩的瘴气中心,无神的眼眸冷漠注视慢步靠近的安德莉亚。
即使分割的力量流逝, 无法发挥完全的实力,在舍弃之前,教皇并不准备浪费试探的机会。想着拖延时间, 所以刚才质问的方式太过于委婉, 可惜伊西多尔没给他询问、感知更多的机会。
已经有了两次失败, 再面对安德莉亚时, 教皇决定方式要稍微失礼一点,或许这样才能知道自己所好奇之事。
随教皇本体的思想, 于是化身也不再安静的等待。
身披黑袍的化身微抬头,无神的瞳孔穿越烟幕与烈火, 将面具上被分叉舌尖所夹住的锈剑握于手中,随后下一秒——
藏于瘴气深处的化身消失,焰之精灵燃火的拥抱落空。
身披黑袍的化身一瞬跨越空间, 轻松穿越坚石围绕的屏障,无声出现在安德莉亚将要经过之地的正前方,无视跟随在安德莉亚身旁的尤里摩鲁等人,伸出衣袖的左手变幻成恶魔之爪, 全力朝安德莉亚头顶拍落。
在化身的爪尖处有暗红色血液凝聚真实勾爪,不完全是恶魔的力量。且那些藏于骨中、本应被冰焰冻结的毒蛇在化身体内复活,顺着化身的斗篷、衣袖及各处缝隙间钻出。
体型细小的毒蛇数量难以统计,每一只眼中的凶恶皆不亚于诅咒,让化身被斗篷包裹的身躯更膨胀,像是一只腐烂的人形怪物、身体内被无数恶心的蛆虫占据,喷啸着贪婪与死亡。
化身扬起的利爪朝向安德莉亚全力拍击,寄生在他体内的毒蛇张开附着腐液的獠牙,猩红色的眼眸根据声音巡视周围一切,抽动不断增长的身体朝向尤里摩鲁等人撕咬,想咬住他们的血肉吞噬一切。
“注意安全!”
察觉到化身行动的卡摩斯最先有所反应。他停止冲向瘴气,大声提醒的同时扔出一枚褐色的龙之结晶。
龙之结晶被土系的元素魔法覆盖,以撒拉德为原型,变幻成一只仿佛真实的土之巨龙。
土之巨龙受卡摩斯意识控制,有着与撒拉德相似的龙之力。在卡摩斯转身之时,受他意识控制的土之巨龙,扇动背部两侧龙翼快速靠近安德莉亚身前,抬头从侧面朝化身拍击的利爪吐出泥流龙息。
“嗷!”
随土之巨龙无比真实的龙吟声,大地守护骑士们扬起褐色石盾,在身前合并组成一面巨型的岩之墙壁。
坚石乱流的龙息风暴与恶魔利爪相遇,随即被轻松割裂成多段。即使因另一半化身的毁灭、且已失去一半的光明之种,仅凭龙之结晶所幻化的巨龙,龙息根本无法伤到教皇化身分毫。
且当连接化身体内的毒蛇尖牙咬在盾墙上,明明是比岩石更坚硬的墙壁,竟然在与蛇牙上毒液接触的瞬间腐烂,崩溃成一团烂泥状的污水。
见此情形,土之城的宫廷法师统领立即扬起法杖,用魔法信号指示大地骑士们舍盾后退。
骑士对自己的盾、枪等武器都蕴含浓烈情感。虽然心中不舍,但在这种诡异的情形下还是停止凝聚盾墙,放弃被腐蚀的装备,后退的同时取出新的盾牌握于手中。
大地法师统领引导同伴吟唱施法,接替骑士创造更多的坚石盾墙。
“嗷!”
见龙息根本无法阻止恶魔利爪的靠近,卡摩斯控制土之巨龙不再维持龙息的释放,怒吼后用尾卷起安德莉亚轻放在巨龙后背,扇动龙翼准备远离化身的进攻。但教皇只剩一半的化身、以及连接他身体中的毒蛇并未因此放弃。
随龙息被恶魔利爪击碎,化身无神的眼眸注视龙背上的安德莉亚。毒蛇停止撕咬,抬头朝向天空发出尖利的叫声,随即浑浊的云层开始涌动。
莱库格斯与狼人朝向教皇化身靠近,爱莉娅斯聆听毒蛇尖啸的声音,片刻后双手捂住耳朵用道具在众人脑中说:“雷暴将至,注意天空。”
欧恩……阿萝琳等火系法师不再焚灼瘴气和森林,亚力西手握烈焰双剑冲向教皇的化身。
帕欧里恩身上散发出白色光耀,与一众圣光法师们虔诚祈祷,“愿圣光永恒,愿神明庇佑。”
宛若星火的微光从光明法师身上飘起,凝聚成一道神圣的光耀屏障。
安德莉亚保持紧闭双眼的姿态,掌心托起天使之羽通过道具低语:“那些并非真实的毒蛇,它们是诅咒的拟态,寄生于教皇的化身体内。一定不要让身体接触到诅咒,它们畏惧光明,请再给我一些时间。”
帕德里克持杖微扬,圣光凝聚于盾墙之上,耀眼的圣洁光辉令诅咒之蛇叫声愈发尖锐。
随毒蛇的凄厉叫声,天空被搅动的云层更浑浊,一片灰黑中混杂少许白,最后从仿佛风眼的中心降落一道雷暴。
深红色狂雷轰鸣落在光耀屏障之上,被圣洁的光辉阻拦,混浊的云层立即翻涌更猛烈。那些藏于云中被封锁的雷霆解除束缚,齐瞄准安德莉亚所在方向。
化身无法阻止,那就发挥最大的作用。
教皇直接舍弃了这半具化身,让那颗藏于面具中的‘心脏’无顾虑释放力量。
亚力西挥扬手中长剑,朝恶魔化身劈斩多道火焰之剑气。
“以火焰为誓——”
阿萝琳与火系魔法师们的攻击紧随其后,他们各自引导多只火焰凝聚成型的精灵,汇聚多重魔法齐朝教皇的化身发起攻击。
不仅如此,因火焰元素的凝聚,在教皇化身脚下的地面飘起魔法文字,转瞬之间凝聚成一道中型的魔法阵。
诅咒之蛇的叫声持续,教皇化身的斗篷迎风而动。他抬脚想要从魔法阵中走出,然而那些附着于盾墙表面,看似要消灭诅咒之蛇的光耀凝聚成锁链,在教皇化身抬腿的瞬间将他双脚束缚,灼烧与锁链最近的诅咒之蛇。
火焰的剑气携带亚力西全部力量,逼近的高温滚烫。
见锁链束缚双腿,教皇化身动作极为干脆的扬起右手,生锈的长剑只需轻轻挥动,一击将火焰的剑气击碎。
光明的锁链向上蔓延,想要将化身的双臂也一并束缚,但教皇已经失去了耐心,直接挥剑斩断自己的双腿,消失于原地。
天上雷霆随化身的动作而落下,被压制的黑暗意图侵占天使之羽带来的光明,污浊的暴雨将至。
狂暴的雷霆密集,黑暗压缩逼近的空间形成一道落雷之地。帕德里克及光明法师们维持圣光之屏障,阿萝琳等人皆被保护在屏障中心,但落雷的频率太猛,每一道落雷都会让屏障出现裂痕。
帕德里克高度集中精神力,与光明法师们一起专注维持和祝福,希望让光之屏障能继续支撑。
卡摩斯并未进入圣光屏障,用道具将自身所保护。手中勇者之剑因邪恶而散发光辉,让卡摩斯可以短时间内无惧雷霆、腐蚀之雨的伤害。
教皇的化身看见了故意‘落单’的卡摩斯,但是他不在乎。
教皇被砍断的伤口愈合,地上被光明封锁的双腿成为淤泥,被毒蛇环绕的化身漂浮天空,背后是漫天狂暴的血色雷霆。他无神的眼眸出现少许微光,凝视屏障中的安德莉亚质问:“什么光明魔法需要汇聚如此之久。你此刻究竟是在等待,还是根本没有掌控那股力量,是刻意的欺骗我?”
相比方才另一位光明法师的轻松……在教皇眼中,此刻安德莉亚凝聚光明的速度,实在是有些过于缓慢了一点。
破损的光明之种会流逝灵魂之力,教皇的化身无法支撑太久,他需要以更猛烈的方式去试探。等确认谁是那晚的光明法师,再用隐秘的方法将其毁灭……教皇已经计算好未来。
然而即使被察觉他的本体意识控制化身,结果也并非教皇所期待的一样。无论是欧恩或是帕德里克,他们皆保持一种冷淡的姿态注视教皇化身,不回应他言语中的引诱。
坐于龙背上的安德莉亚双手托起天使之羽,光明虚化的心之眼凝视教皇化身,低头无声默吟。
教皇觉得一定是自己的方法还不够有压迫感,于是控制化身扬起左爪,笔直朝向天空,无尽狂雷接连轰爆落在化身左手上。还不止是如此,在第一道落雷击中化身左手的瞬间,雷霆在化身手臂上蔓延出许多破碎的痕迹,从身体内大量涌现出不详的黑色毒雾。
黑色毒雾将落雷与化身的手臂包围,凝聚成一只直指天空的巨型恶魔之手。同时化身腰侧的面具剧烈颤抖,吸收藏于其中的‘心脏’,让身躯快速增长为超越百米的巨人,身披满身雷暴低头俯视众人。
那些诅咒之蛇也随化身的巨大化而成长,每一只体型都超五米长,拥挤在化身的每一寸空间之中,配合头顶混乱的天色有一种巨大的诡异感。
一切在巨型化身的面前都极为渺小,包括帕德里克他们凝聚的结界,巨人似乎抬腿就能踏碎。
顺利解决教皇另一半化身,在光明神殿中等待,正在通过时间之花注视的穆塞尔等人,在看见光幕中的巨人时心中皆感到紧张。此刻大陆所有未被光明之种控制的人类、异族,他们在看见时间之花转播的画面时,普通人的内心根本无法表达这种恐惧。
洛莉丝双手怀抱风之法杖,即使知道安德莉亚的能力,依旧忍不住目光略微从光幕上移开,手指触碰通讯道具:‘伊西多尔先生……’
‘别担心。’伊西多尔将新获得的那一半光明之种净化,冷静的在脑中回应:‘我正在掠夺那一具化身中的力量,即使安德莉亚不出手,教皇的另外半具化身也会承受不住而崩裂。教皇还在试探,再等待片刻我们的同伴就会回归,’
‘不要惧怕。教皇在试探,安德莉亚也在故意引导,引诱他的思想,不让教皇的本体顺利完成融合。’
伊西多尔将脑中的声音放柔,不让自己因净化的灵魂而共感,‘我与安德莉亚签订了契约,如若情况无法稳定之时,我会引导光明之力去保护同伴。’
‘嗷~’
[不要担心,龙的同伴也在那里。]
撒拉德拍打双翼停在伊西多尔身旁,警惕周围环境的同时同样用道具隐秘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