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创造,唐宁能够见微知著,抓住一瞬间勃发而出的千千万万个缔造新艺术的自身风格创作基点。
论主观解读,唐宁因自身的特殊性,足以向世界表达寻常人无法看到的世间万物。
选择纯艺的人,永远知晓自己想要表达什么。
会长相信,唐宁也是如此。
以唐宁的情况,纯艺相比较设计更加看重创作者的自身导向,更重视创作者如何去表达自我、展现自我,甚至可以不在乎外界如何看待自己。
纯艺人在乎自我剖析,但并非将自己剖析给别人看,而是只看重剖析,外人如何看,如何解答,那是外人的事。
相比设计,纯艺更容易出‘癫狂的艺术家’
这难道不是最适合唐宁的道路吗?
唐宁再也不用在乎自己的言语是否引起别人误会、不用在乎自己理解情绪的模式与常人的差异,不用因表达不出自己真实的意思而急躁与焦虑。
纯艺会包容唐宁,并且不需要唐宁去时刻构造与外界万物的联结。
但设计不同,设计更新换代的速度甚至比人类生命进展的速度更快,只有时时刻刻掌握着受众的信息,才能不断拿出被大众所认可接纳,勾起共鸣的创新设计。
若是断绝了这些,创造出来想要接地气的设计就会变得接地府,没有灵气不说还让人觉得灵异。
设计需要与外界万物的联结,甚至是需要设计师在把握联结后进行自我消化与吸收,再造具有自身特点的创新。
这是个因人而异、节奏不定、效果未知的过程,每个设计师对于接纳的相同联结的再造都是不同的,重点更是在于他们会如何向世人表达自己的‘再造之物’。
有钱老教授的时候,唐宁可以借助钱老教授的嘴表达自己的‘再造之物’,可未来的唐宁又将如何表达?
有多少与唐宁接触后,认定这人是怪胎、自命清高的家伙的人?又有多少因为唐宁‘互动性’的缺陷而认定唐宁无法长久把控设计这千变万化需要反复琢磨的炼金石的人?
唐宁清楚这些人的存在,目前也还能够忽视,但这个数量到达了一定的程度,只要是唐宁创造出的设计作品,就会在有关唐宁负面评价构成的强势语境的带动下,成为掀翻唐宁的力量。
无论哪位真正了解、熟悉唐宁的人,都不会愿意看到那样的局面。
不想看到那样的局面,只有两条路。
一是唐宁选择纯艺。
二是这些了解、熟悉唐宁的人永远处于强势语境。
这就需要唐宁在设计这条路上花费远超纯艺的心思,不断创造出能够感染受众的设计。
唐宁在被郝导告知了情况后,似乎没有任何犹豫。
他或许像郝导与会长一般,考虑了方方面面、考虑了利弊关系,但由于唐宁在某些方面向来思维敏捷,考虑的时长并没有令人感受到他的犹豫和思考。
也可能确实没有犹豫,坚定而果断地选择了继续走设计这条路。
真正的情况只有唐宁自己清楚。
唐宁只是在回复郝导的时候想起了梦中的钱老教授。
想起了那巨大的人台,以及分散各处的红色毛线团,他隐约能够感受到那毛线团背后的含义,但还需要时间去证实。
他是被钱老教授选中的人,同样,他也热爱着设计的不确定性和多变性。
那是与孕育生命相似但又截然不同的塑造过程。
以理念或是创意为种子,唐宁会用自己的特殊性独有的专注力、见微知著等等‘营养’去培育它。
常人会觉得将无数需要转化为设计与创新点的信息融合消化是一件费心思与精力甚至枯竭灵感的事,但唐宁不会,他那总需要外界信息与补充能量的大脑,会给他最好的转化效果。
夜晚再次入睡,唐宁什么也没梦见,睁眼便是天明。
第一次,唐宁感受到了想要在梦中见到一个人的心情。
寝室中,秦施彰将贾奕和丁武喊醒,提醒他们今日是透视课,必点名,要是没到场扣了平时分必挂科。
挂科二字一出,贾奕和丁武二人直接‘弹射起步’,下了床。
等三人到教室的时候,便发现唐宁已然给他们占好了位置。
秦施彰最近在女朋友的教导下,对情绪的感知以及细枝末节的探查能力更强了些,仅一眼就看出了唐宁神色与往日有异。
一手撑着椅背,一手抱书,秦施彰以撑住椅背的手为支点,撑起身子的同时想要跨越进连排固定的椅子前,却因为桌椅的间隙有些小,膝盖磕在了桌面。
这个动静儿可不小,教室内几个早到的同学望向声响发出的方向,见秦施彰抱着膝盖,不知缘由的人一脸疑惑地转过头去,见证了全程的人,皆是没忍住笑声。
“耍帅被桌子制裁的人,我还是头一次见。”贾奕毫不留情地嘲笑。
秦施彰捂着膝盖‘嘶’了好一会儿,回赠了贾奕同样的嘲笑:“逃课被椅子扶手制裁的人我也是第一次见。”
贾奕作势就要对秦施彰刚与桌子‘硬碰硬’的膝盖下手,被秦施彰躲过后直攻痒痒肉。
看着室友这般闹腾,唐宁倒是感觉好些了。
在两人终于闹完,丁武也终于可以好好坐在座位上而不被牵连进秦施彰和贾奕的‘战斗’之中的时候,唐宁竟是主动向秦施彰开口询问道;“你喜欢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