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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易晗峥道,“讲实话,这事有点怪。按常理来说,宁州此地的妖邪年年都有,不足为奇。怪就怪在宁州有两个顶流修者势力,竟也把有本事行凶作乱的妖邪放任去小众门派。”

    “可不就是怪。”胡悠赞同道,“那些遭了迫害的小众门派平时关系不差、都抱着团过日子。这事闹得,他们互相之间一合计,心里立时不安生了,一个个念着探星楼消息灵通,要来探探情况。”

    “不止小众门派偶遇异变一方面,”易晗峥道,“此外,你可有发现事情波及范围都在宁州,以及宁州周边州域的个别城区。在这其中尤以伏魔塔坐守的平城为中心,越往外沿,妖邪作乱的现象越少见。”

    “是如此。我觉得这不像好兆头……”胡悠神色凝重些许,“你既知道此事……打算何时给他们回应?”

    “暂时给不了。”易晗峥无奈道,“早在最初接到相关消息,我就着手用预推探了探。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胡悠不明就里。

    “有意思得很,预推无果。”

    “怎会无果?”胡悠心有诧异,微蹙眉头,“我记得你当初说过,预推失手有三种情况。”

    “是三种。”易晗峥解释道,“第一条,天地不予指引,隐封于世。我不认为当下情况会受天道制约,故而排除。第二条,事物蕴含法则不足以与天地接洽,简单来说就是情报量不足,或者情报线偏离,需要继续探寻。然而,事发至今已有不止一起案例,我同样不认为以预推之能,情报量会不足至此。”

    胡悠恍然:“那依你的意思,便只剩最后一种情况了罢?”

    易晗峥不置可否,继续道:“第三条在当今时代理应不存在,即有暗灵根预推修者进行干涉。我本以为这一条的可能性仅略微大于第一条,可随着时间推移我越来越确信,它才是造成预推失败的真正原因。”

    “也就是说,此事和修者势力关系大了……”胡悠略加思索,再开口的语气难得严肃,“和你同样是暗灵根的预推修者,应是……隐苍门?”

    “未必。回春门早先从隐苍门分离,有这等手笔的未必没可能是他们。亦或者,隐苍门与回春门均参与其中。”

    “光一个顶流势力就够麻烦了,倘若他们联手,岂不是更糟糕?你说这事,我们该不该继续查下去?”胡悠心里暗生寒意,直觉不妙。

    “不查也得查。”易晗峥不假思索道,“此事发生在宁州就注定我们跑不掉。这是立场问题,不只我们跑不掉,同处宁州的所有修者势力都跑不掉。你且信我……此一事必有后招。”

    “后招?”胡悠不明所以问,“什么后招?”

    易晗峥思考一下:“简单来说,伏魔塔异变早有端倪,如今不过变本加厉。既是伏魔塔的问题,倘若我们现在退出,置之不理,等事情再度恶化之时,同处于宁州的我们一样跑不掉。”

    “不是我说……早有端倪?”胡悠抓抓脑袋,扯着嘴角道,“这是我近日以来听过最可怕的鬼故事。”

    “是挺吓人的,以后搞不好还会更吓人。”易晗峥认真道,“因此我们现在不但不能退,还要趁事情不算显眼之际见缝插针、强势出击,把隐苍门亦或者回春门想要藏着掖着的东西都扒出来,早点给自己争取主动权。”

    胡悠面上发苦:“若真是如此大事,确实抽不出身……既要争取主动权,接下来你可有打算?预推不是没用吗?”

    “嗯?”易晗峥眨眨眼睛,倏尔一笑,“谁说预推没用了?我说的?”

    “?”胡悠瞪他,“不是你说无果??”

    “胡兄真会开玩笑,无果就是没用啊?”易晗峥笑眯眯地驳回,见胡悠支吾不出后话,适才接着话不紧不慢道,“无果怪在先前赶的时候不太凑巧。那会的失手我心里有数,八成是小众门派张扬得厉害,方便本就知情的幕后黑手抢占先机。”

    “你想啊,侦查一道不就是互相比拼情报量与速度?既已确定失手原因,下次我便不打算从小众门派入手,我得做好先发制人的准备,亲自找个妖邪下手,守株待兔……”

    “你打住!”胡悠忙不迭打断他话,手指戳着他凑近些许,“你胆儿咋这么肥呢?你都说是伏魔塔的上古妖邪了,怎得还这么莽?那些玩意道行又深,性子又凶,你真不怕把自己折进去?”

    “应是问题不大。妖邪嘛,修的再厉害,脑子也不够灵光。”易晗峥不以为意笑笑,推开他手后随便从桌上捞过另一支尚未染墨的毛笔,拈着笔杆子瞎转,“更何况这一年里我又不是只长个子,不长修为,就算遇见不好对付的妖邪……或者运气再差点,遇见成群结队的那种,起码自保逃跑不是问题。”

    “唉——我的天,听听这都什么话!听你胡兄一句劝,别这么叛逆好吧?”胡悠收手敲敲桌子,当他还是年纪小不怕事,瞅着他不由长长一叹,“你做好准备跟我说一声,我让耿叔从家里差些人手给你。”

    易晗峥却摇头,抬了另一手支在下颌,目光低垂,落在指间缓速翻转的笔杆上:“不成,人多反误事。幕后黑手现在还不知道以我的能力已察觉此事,我一人不显眼,但若人多,动静难免会大。如若这次探查结果不理想,保不齐他们日后要在暗地里干扰我们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