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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嬴政受下祝贺后,下令赐赠国礼瓷器一套。

    至于赐大宴,不是说不配,是场合不对。

    典客衙门自有接待外宾的礼仪,自家人大宴‘聚餐’,不好插入外宾。

    之后又是曾经与大秦并立,而今已成大秦郡县所在的诸势力首领们,入殿拜见。

    但不再由典客衙门之首的冯去疾引领,是其下礼官率领。

    相比先前一眼望去,一看一个不认识。

    周邈终于见到了一些熟面孔。

    有横阳侯韩成、宁陵侯魏咎、怀义侯熊心、齐忠侯田假、鄢侯赵鄢,曾经的六国后裔封侯者。只除了武宁候李左车,尚在代郡一带的长城段驻守。

    还有故月氏王子、现在的仙忠侯河喜,以及故乌孙翎侯封侯者,东胡、匈奴内附诸部首领

    中封爵者。

    或多或少,他都有过几面之缘,现在看着脸熟,也还能认出人。

    “……拜见始皇帝陛下!愿陛下眉寿万年!”

    周邈看过去,发现这些熟人们个个面色红润,并无愤懑之意,想来在咸阳的日子过得富足顺心。

    老熟人之后,还有去年才归顺的南越、西瓯几个大部落首领,大多有过一面之缘的新熟人。

    拜见完毕,眼神炽热,‘唰’地看向仙使!

    周邈:莫名熟悉的场景,熟悉的眼神。

    当然也有今年才加入的生面孔,周邈猜测大概就是西南夷滇国、夜郎、僰人等势力的首领了。

    现如今南方瓯越建了南海、桂林、象郡三郡,中南半岛上刚建交趾南郡、交趾北郡。

    而西南夷的广大地域,也在之前修建驰道任务时,建制滇郡,已正式归入大秦疆域版图。

    “赐宴。”

    与先前的诸邦使者不同,这些人已经是大秦自己人,自当有理由参宴。

    又是浩浩荡荡一群人谢恩退下。

    流程继续往下,就进入了献礼环节。

    ……

    因礼让外宾,首先是典客衙门代为献上诸国贺礼。

    都是各国特产,宝石、玉石、皮毛、药材、小物件等,各具特色。

    周邈:嗯,主打一个礼轻情意重。

    虽然知道始皇陛下不像后来的某些慷慨大方的皇帝,收到一根枯草,却回送一船金银。

    还是下意识地,视线投向上首。

    “赐赠国礼茶叶各八两、精盐各一石。”

    周邈:虽然国礼,但半斤茶叶、一石盐。

    分得清亲疏远近,赏赐自家功臣大方慷慨,赏赐他国来使礼仪周到。

    还得是始皇陛下!

    外宾献礼毕,接下来就依次轮到诸衙、诸郡献礼。

    “治粟内史左丞萧何、献五谷!”

    萧何捧奉六宫格漆盒入殿。

    盒中每格里分别盛放一把仙稻、仙秫、仙豆、粟米、黍米、仙玉米,粒粒饱满,象征丰收。

    事实上,土豆已经在咸阳籍田中培种两年,明年开春就能正式推广郡县。想来明年或后年

    ,献礼五谷时,就要再多一个格子盛放了。

    “少府令、吕娥姁,献通透琉璃一张!”

    昨天下午才见过的吕娥姁,带着少府中负责烧制琉璃的琉璃令,捧一张三尺见方的剔透玻璃入殿来。

    周邈好奇地坐起身,就看到了吕娥姁献上的那张玻璃,一米长宽、小指厚,色泽泛绿。

    没有后世的白透轻薄,但从烧制琉璃珠,到烧制出平面玻璃,少府的琉璃匠人们已经极其能巧了!

    “奉常博士部刘季、献《&amp;lt;秦学&amp;gt;新解》!”

    刘季率法、墨、儒等家博士数人,捧奉一部书册入内。

    周邈认出同样几年不见、遇见也不曾有空说话的刘季,心中感觉很奇特。

    无比确信地意识到,在他没有与人常来常往相处的时候,吕娥姁、燕她们都在为自己奋斗着,如今还要加上眼前的刘季。——这是当然的。

    还有曹参、张苍、彭越等,还有相处甚多的张良、项籍、韩信,秦汉历史上有名或无名的良臣将相,都在以他们自己为主角的天地里生活着、奋斗着。

    “御史、张苍,献《仙使新历》!”

    周邈正感慨呢,就听到他好像被点名了。

    嗯???怎么了!什么事!

    多年如一日白白胖胖的张苍,捧奉一部书册入殿来。

    在向上首的始皇陛下行礼过后,就朝他看过来,笑容灿烂,目光炽热!

    周邈:不是!张苍他有什么毛病吧!

    之前献《算书》——全名《仙使算书》也就算了,他虽没参与编纂,但确实有指导‘阿拉伯数字’的书写和四则运算等内容。

    但这历书,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干什么叫《仙使新历》啊啊啊!

    都最后一年了,就不能让他安安静静,清清白白地退场吗!

    周邈:好羞耻啊啊啊啊!

    按照流程,仙使狂热迷弟人设不倒的张苍接着就简要阐述了他的献礼:

    “……如今所用颛顼历小有误差,所定四时,于农事指导不能尽善尽美。因此臣率数术家博士数人,演算新历法,终有所得。”

    “秦以十月为岁首正月,新历可改冬十二月尽后

    ,春一月为岁首正月……”

    周邈听着听着,就发现这不就是后来的‘太初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