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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邈表情痛心:“这一仗打得艰难啊!越人的部落抵抗相当激烈,‘三年不解甲弛弩’。‘使监禄无以转饷’,后勤粮草几欲断绝,又以兵卒凿渠而通粮道。”

    大秦君臣众:当他们有疑问的时候,不是他们有问题,而是你有问题!

    越人竟勇武顽强至此?王翦灭楚,收服吴越、闽越之地的越人时,没发现啊!

    轻松就设置会稽郡,立闽中郡3了啊。

    周邈表情转换:“插播一句:这个渠就是灵渠,连通湘水和离水的人工运河。”

    大秦君臣(恍然大悟又面无表情):哦,就是那个灵渠啊。

    插播结束,周邈继续跌宕起伏地讲道:“然后又与越人战斗,杀西瓯国的国君。但越人顽强忠诚、嫉恶如仇,宁愿逃亡深山老林与野兽杂居丛,都不肯被秦军俘虏归降”

    嬴政:这熟悉的措辞风格,一如当初的《过秦论》。

    大秦上卿们(棒读):啊,他们竟不知,山野间的不开教化的越人,竟如此有气节!

    就在大秦君臣情绪堆积,气得嗤鼻冷笑不已时,周邈再添一把烈火!

    “最终,越人在一次夜袭中斩杀秦军主将屠睢,这一战秦军伏尸流血数十万!

    ——说是三十万上下!

    秦国不得不增派士兵继续这次南征。”

    嬴政:哈。

    #始皇陛下天生不爱笑#

    真正嫉恶如仇,‘将相不辱’自杀气节的冯劫,一巴掌拍在椅子扶手上!

    其余众臣也是恼怒之色跃然脸上!

    但周邈不慌不忙地收尾:“不久,秦国再派将任嚣、尉赵佗,率兵三十万,南下增援。终于征服百越之地,并在当地戍守。”

    “大秦在这最艰难惨烈的一仗之中,士卒伤亡惨重,征战五年,几欲拖垮大秦啊

    !4”

    周邈摇头晃脑说完,痛心疾首地唉声叹气。

    静。

    静。

    章台宫中,满室死寂,只闻些许粗喘之声。

    心直口快的王贲定力不佳,最先开口:“大秦打得最艰难的一仗,不是灭楚之战吗?”

    首战李信率二十万大军攻楚,楚将项燕大败秦军,杀七名都尉,李信带残兵逃回。

    周邈:于是才有了始皇陛下亲自请王翦出山,抱着老将军的腿哭唧唧(bushi!):将军虽病,独忍弃寡人乎?

    然后就是‘空秦国甲士’,王翦率六十万大军,再攻楚国。

    在平舆之战中,坚壁自守,终至项燕东撤,并适时追击,大败楚军、项燕身亡。

    兼并六国之战以来,大秦打得最艰难的一仗还真算是灭楚之战。

    ……

    大秦君臣深受震撼!

    以至于一时失言。

    接着,就是上首的嬴政迅速恢复冷静。

    情绪稳定问道:“屠睢是谁?”

    周邈眨巴眨巴,睁大眼说道:“据说屠睢被拜为国尉,是与蒙恬一样的秦国大将,二人一个北却匈奴,一个南征百越。”

    大秦君臣心中默念:仙使这是在逗趣呢!

    方才南征百越的艰难一番说辞,也都是野史谬言!

    但嬴政也顺着话,往下问:“那你可曾在咸阳见过国尉屠睢此人?”

    别说屠睢,就是李信,他都没见过!

    李信是因为灭楚之战的失利,被冷藏了,但屠睢他是真没听说过。

    虽然他常常出差天下诸郡,也不代表见过每个郡尉,更别说现在的屠睢、赵佗或许还不是郡尉呢。

    周邈摇头:“没见过。”

    嬴政:“秦何来的国尉?”

    周邈:“或许是想说三公中的太尉?当然当然,大秦眼下太尉空置。”

    天下兵权都在始皇陛下手中。

    被始皇陛下定定地盯着,周邈:“好吧,大秦的太尉、廷尉等上卿都不单称为‘尉’,单称为‘尉’者,大约是都尉、郡尉一类中等军官。”

    李斯冷笑一声:“区区一都尉、郡尉,何德何能可领五十万大

    军!”

    即便是当初的王翦,率六十万大军出发攻楚前,也多次‘请美田宅园池甚众’,以这类举措,表明他的忠诚本无‘大志向’。

    王贲:“阿父率六十万大军出征,已经是‘空秦国甲士’,倾尽全国兵力。

    何来轻飘飘五十万大军,就南征百越?”

    “若说是阿父曾率领的那支大军,征战五年,五十万大军都陷在了百越战场,又何来大军灭燕齐二国?”

    大秦一统大业从何而来?

    兼并六国的战功几乎全出自王家父子,王贲论城府心机或许稍逊,但军事一道是他吃饭的看家本领,此时竟是最敏锐之人。

    “况且仙使开始言语中,用了‘塞’、‘守’、‘处’、‘结’字眼,这五军难道并非分兵进攻,而是分五路防守?”

    “况且言语中的‘番禺之都’,根据仙使舆图及曾所言,不是在离水的入海口——珠江口?

    秦军不是去南征百越之地吗?怎么就又已经打下来,并能直接驻兵以守了?”

    怎么去的?渡海游过去,凌空飞过去吗?

    王贲:“还有,镡城在黔中郡外以南,余干在闽中郡外西北,南野在庐江郡南端,九嶷山亦在湘水源头。既是南征,为何此四路大军会在大秦边境,采取守势?”

    连番追问之下,王贲更加疑惑至极:“五路南征大军,四路陈兵边境防守,另一路却孤悬南越腹地的番禺——且不论这路大军是如何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