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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急败坏的他,歇斯底里地怒吼:“你为什么要动那个坛子,为什么要动它?”

    他还是那么在乎杀害老婆的事实,江亭远长睫低掩,不动声色地维持住编辑的神态。

    厨师的注意力则完全被带跑偏,他嫌恶的目光锁定在那颗破破烂烂的脑袋上,一时间挪不开眸光,黑乎乎的头颅被刀扎透了,现在的它连着刀一起被死死钉在脆弱的腹部。

    它已经不新鲜了,眼眶的位置只剩下米粒大点的肉丝,那是萎缩的眼部肌肉残留。

    至于匕首为什么没有掉下来的原因,恐怕纯粹是靠着一层层肥肉支撑着。

    头颅发丝下的眼眶空洞漆黑,厨师看着它,仿若从中瞧见了死去的恶灵不甘地回望着他,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阴冷从脊椎骨一路窜到脖颈。

    “那是你老婆吧!”

    讨厌的声音落入耳朵,厨师回过神,抬眼瞧着他,编辑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厨师的注意力又重新集中在他身上。

    阴鸷的目光冰冷极了,他似笑非笑的嘴角饱含恶意:“你就是为了找这个?”

    他极快地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厨师并没有伸手处理腹部的伤口,傲慢的他如同胜利者,以高高在上的姿态睥睨着编辑,眼珠子上下一扫,他又关注到挂在编辑臂弯上,半死不活的小爱。

    “折腾了一圈,小的不仅没救走,还把自己给搭上了,编辑......我不记得你是这么慷慨大方,善解人意的男人。”

    江亭远眼眸微眯,嗤笑道:“我也不记得你老婆的娘家就藏在角落里,臭气熏天的,回家的途中还被人一刀一刀肢解,分批落户。”

    “让我猜猜——”

    “是她又骂你无能,还是邋遢成性、屡教不改,又或者是抱怨嫁了你这么一个窝囊的男人,房租都交不齐全。”

    编辑每说一句,厨师的脸颊肉跟着一颤......

    他恨不得手撕了这张尖酸刻薄的嘴,编辑总是这样,满脸高傲的说着那些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语,嘴皮子一张一合,惹人嫌的很。

    厨师看向他,冰冷的目光好似在看死人说话。

    他不言语,编辑也没停止输出,既然这家伙儿忍着脾气愣是没动手,编辑也就真真在挑衅的路上越走越远:“杀了我,也没人会知道你把她做成菜藏在冰箱里。”

    听到这话,厨师眉梢轻扬,额间的褶皱更深了,编辑猜对了……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我活着回去。”

    “那又怎样?”厨师冷笑着,语气尽是不屑:“现在我赢了,反倒是你,买一送一,比特价超市打折的肉类还要贴心。”

    他贪婪地欣赏着编辑每一寸的身体:“你和她,足够我交付很久的房租了。”

    厨师瞧着情绪不稳定,聊天积极性倒是挺高昂的。

    你一言我一句,反派死于话多永是经典,江亭远也逐渐加快语速,引导着话题朝向:“我只是想不明白,剩下的那部分你究竟放哪里去了?”

    语毕,他黑沉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厨师的脸。

    果不其然,在听到前半句还算镇定的男人,下一秒飞速抬眼,瞄的正是上方的天花板。

    “哦~~原来是在上面。”

    编辑平静地道出了压倒厨师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下子——

    他看向编辑的视线,都跟淬了毒的刀子似的......

    双方积攒的恩怨和恨意达到了临界点,厨师咬紧腮帮子,他最看不惯编辑的一点,就是这副文质彬彬又高高在上的模样。

    永远都是那么一副运筹帷幄的体面装束。

    跟那个老娘们一模一样,压迫着他,折磨着他,时时刻刻提醒着......

    “你就是个废物!窝囊的男人,我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那女人......那女人就是这么说的......

    他的眼睛开始充血,气血涌上心头,肿胀的脸逐渐涨红,这西装革履的疯子!死到临头,仍旧毫无顾忌地踩着自己的坟头蹦迪,你可是被我掌控的猎物,怎么就如此可笑!如此放肆!

    疯子!

    气着气着......

    厨师笑了,既然被他掌控,他转念一想,自己也没必要跟个将死之人怄气。

    毕竟上一个已经埋进坛子里了,之所以既害怕又得意,正是因为斩断这颗头颅的人是他,即便不久前他还畏惧着头颅的主人。

    大大的土豆脑袋笨拙地昂起,他像是挤牙膏一样,五指渐渐缩紧,编辑肩膀处的白骨颤巍巍地露出尖尖......

    鲜血淋漓的痛楚都能让编辑惨叫出声,虽然他并没有发出臆想中的尖叫。

    厨师略微感到遗憾,之所以不干脆的拦腰斩断死敌,那是因为他更想亲手摧垮编辑的高傲和自尊,让他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匍匐祈求。

    一时的痛快哪里抵得过绵绵不断涌上心头的愉悦。

    就像在玩弄无力反抗的猎物,厨师笑得残忍又凶恶:“你知道又能如何,废了你一只手,又带着个累赘,再折腾,你也玩不过我。”

    “是吗?”

    战损的编辑倏地抬头,苍白的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嗤笑,他冷冷地盯着厨师,眼底一片沉静,毫无波澜,就像一片冰冷无寂的死海。

    厨师为他的表现感到错愕,但当他转念一想,跟废物似的编辑除了虚张声势,又能如何逆风翻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