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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起反应,蒋慕风明显跟上次不一样了。

    上次蒋慕风虽然当场没什么情绪变化,但中午吃饭的时候,还很随意地跟他聊起来这事,开玩笑什么的,一点都不避讳。

    可这次,蒋慕风除了从洗手间出来夸他那句,一直到现在,都没跟他说话。

    一个话多的人突然不说话了,俞思淼余光偷偷看向蒋慕风,是非常介意对着一个男人起反应吗?

    “想问什么?”

    俞思淼正偷看,突然被抓包,猛得偏头看窗外。

    偏完又感觉欲盖弥彰,尴尬地转回头来。

    蒋慕风单手扶着方向盘看着前边:“小眼珠子骨碌一路了,想问什么就问。”

    俞思淼没想到会被蒋慕风看穿,犹豫了下,抿唇道:“慕风哥,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蒋慕风嗤笑:“真是小朋友的问题,我为什么要不高兴?”

    俞思淼小心措辞:“那,上午拍床戏起反应的事你介意吗?”

    俞思淼问完看向蒋慕风,蒋慕风怔了下,红灯停下,这才偏头看他:“那你拍吻戏起反应,你介意吗?”

    俞思淼没想到蒋慕风居然会反问他,反应过来马上摇头。

    他当然不介意,他只是怕蒋慕风介意。

    蒋慕风挑眉:“就是咯,这有什么好介意的。”

    说完伸手揉了揉他头:“就这么点小事纠结一路?以后多谈谈恋爱就好了。”

    俞思淼突然心里不太舒服,在蒋慕风心里,这只是一点小事吗?

    俞思淼不动声色地避开蒋慕风的手,抬眸看他:“慕风哥是谈过很多恋爱吗?”

    他一时急,问出口又觉得后悔,如果蒋慕风随口说一句“对啊”……他为什么要自己往自己心头扎刀。

    俞思淼半晌没得到回应,偏头去看蒋慕风,蒋慕风神色有些游离,看起来像是真的在数有几个。

    俞思淼郁闷的叹了口气。

    蒋慕风也听到了这声叹气,气笑:“这是你个小孩该问的事吗?”

    俞思淼突然就很想知道蒋慕风到底谈过多少段恋爱:“我都20了,还是小孩吗?”

    蒋慕风挑眉:“就算你50了,我也是你哥,你在我眼里也是小孩,明白?”

    俞思淼:“……”

    俞思淼很想豁出去直接问一句,“所以你就只想当我哥?”

    但他没敢。

    *

    小年夜,晚上剧组一起吃饺子。

    一直憋到回房间,陆嘉树急吼吼拉着俞思淼坐下:“快说说,今天床戏拍得怎么样?蒋哥晚上话不多啊,你把他怎么了?”

    俞思淼把今天上午蒋慕风胶带贴崩开的事跟陆嘉树说了。

    陆嘉树眼眸一亮:“这么刺激的吗?胶带贴都压不住我蒋哥汹涌的爱了?”

    俞思淼皱眉:“但他夸我演技好,把他带入戏了才这样的。”

    俞思淼叹了口气:“嘉树,我演技真的有这么好?能把他带得这么入戏?”

    陆嘉树:“……”

    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啊。

    俞思淼歪在沙发里:“你说他是不是谈过很多恋爱啊?”

    陆嘉树有点跟不上俞思淼的脑回路,不过这事他知道:“蒋哥进娱乐圈这几年都没谈过恋爱,网上那些都是谣传。”

    俞思淼:“真的?”

    陆嘉树点头:“胡蝶说蒋哥亲口承认的。”

    原来车上不让他问,不是太多,是没有吗?

    陆嘉树勾起唇角:“蒋哥现在就像那煮熟的鸭子。”

    俞思淼不明白。

    陆嘉树指了指嘴:“煮熟的鸭子啊,全身都是软的,只有嘴是硬的。”

    俞思淼发愁:“那怎么办呀。”

    陆嘉树笑笑:“急什么,现在蒋哥还能嘴硬是入戏,等拍完戏你俩一块去那个cp综艺,这种综艺肯定不是旅旅行那么简单。”

    “估计嗷嗷暧昧刺激,到时候可没有戏了,看蒋哥还怎么嘴硬。”

    *

    翌日拍的是全剧大高潮,也是陆嘉树的杀青戏。

    郁子夜不再逃避,正视内心对夏望的爱,再次救夏望时却意外将陆嘉树饰演的校霸冯俊豪踹下楼。

    校霸摔死,郁子夜入狱。

    这场戏的背景是个放学后阴沉的暴雨天,剧组调来了人工降雨车。

    陆嘉树脑后枕好血包,于骏喊了“action”,陆嘉树头压下去,血包挤碎,鲜红的血顺着脑后蜿蜒流出。

    天空阴沉得让人压抑,暴雨倾盆而下,将地上的血冲散开来,陆嘉树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周身一片血海。

    有人过去摸了摸陆嘉树的脖颈:“没气了!”

    “杀人了!郁子夜杀人了!”

    警笛声由远及近,警察给郁子夜拷上手铐,郁子夜走前回头看了一眼夏望。

    夏望手指抓着栏杆颤抖,警车门关上的那一刻,夏望再也忍不住,从四楼追到校门口,警车却早已远去。

    身后120救护车上下来的医生护士抢救无效,把冯俊豪装进了白色裹尸袋抬上了车。

    偌大的校园重新安静下来,只有被冲刷成粉色的血水昭示着这里发生过什么。

    夏望站在原地,眼泪无声落下,又被暴雨冲刷掉。

    半晌夏望再也忍不住,蹲下身子抱头痛哭。

    “咔!过了。”

    寒冬腊月天全身湿透拍半个多小时,俞思淼冻得嘴唇发白直哆嗦,蒋慕风和陆嘉树也好不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