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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宗接代?”崔绾笑了,反问“传谁的宗?接谁的代?”

    “当然是沈家的。”

    “沈家的,关我姓崔的什么事?”

    “……”她竟回答的这般直接,让沈星言一时语塞。

    “咱们家有皇位要继承。”

    “是哦,怎么办呢?母后好像不关心。”崔绾俏皮的像个孩子。

    沈星言成功被逗笑,这样的崔绾才好,他一直悬着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了。

    “再说了,你传不了,那不还有一个吗?我可不瞎操心。”崔绾说着望向门口探出的小脑袋,被发现的沈哲宇,慌忙躲了起来。

    沈星言朝门口看了一眼,小家伙的袖子还露着一截在外头。

    “你生个病,这小子都急哭了,我在这他也不敢出来,罢了,母后先走了,你的小朋友们都还等着你呢。”

    崔绾将空碗递给风吟,起身离开了。

    没一会,裴真和沈哲宇就进来了。

    “哥哥,你好点了吗?”沈哲宇坐到沈星言床边,拉着他的手,一张小脸写满了担忧。

    沈星言摸了摸他的脸,安慰道:“哥哥没事,让小宇担心了。”

    裴真忙给风吟使眼色,风吟这才道:“二殿下,太子殿下和裴大人还有事谈,奴才带您去外面玩好不好?”

    沈哲宇看了看裴真,懂事的点了点头,跟着风吟离开了。

    沈星言见殿里无人了才问:“发生什么事了?”

    裴真面色凝重,“殿下,您病了这几日北狄动作越大了,嘉裕关,胜武关纷纷告急,今早大将军请命北伐,圣上已经准了。”

    沈星言呼吸一滞,瞬间皱起眉,这跟前世一模一样,还是躲不掉北伐……

    便是一向好脾气的沈星言也忍不住抱怨:“他瞎凑什么热闹?他现在这种情况去北伐做什么?”

    裴真见他这么激动,不解道:“大将军去北伐自然是因为此前的事才急着立功表忠心,我倒是觉得没什么,他本来就是大将军,外敌来犯他有责带兵反击。”

    “你什么都不知道。”沈星言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殿下要去哪?”

    “去大将军府。”

    “殿下现在去了也没用了。”裴真忙阻止他,“您才刚退烧,若是再吹风只怕又要发烧,再说了,大将军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主动请缨的,圣上已经授命他征北大将军,年后就出征,来不及了。”

    沈星言扶额,祁枭虽勇武,到底还是武夫,只想着立功,却不知道自己仍是受忌惮的那一个。

    半个时辰后,沈星言穿着一身厚实的狐毛大氅来到了大将军府门口。

    门口的家将急忙进去通报,沈星言仰头望着门上大将军府的牌匾出神。

    秦尚将他的氅衣裹紧了些,轻声问:“今日这么冷,殿下何必亲自来,为何不让人宣他去东宫?”

    沈星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你觉得祁枭功夫如何?”

    “惭愧,属下怕不是他的对手。”

    “那如果加上父皇给的那支暗卫,你们联手能把他打成重伤吗?”

    秦尚吓的一激灵,低声问:“殿下要打大将军?”

    “嗯,孤是这么想的。”他想,如果说不通祁枭,只能出此下策了。

    “额……”秦尚为难道,“殿下,那可是大将军啊。”

    沈星言转头看向秦尚,秦尚的父亲也是祁枭的部下,让他去打自己父亲的上司确实不大好,但也知道秦尚没有说假话,祁枭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武将,便是秦尚也没有把握打赢对方……

    “阿言!”

    沈星言回过神,祁英已经走到他面前。

    “你还病着,来做什么?”

    “见你爹。”

    祁英看了一眼对方的车驾,不是太子的规格,这是偷偷来的。

    “你跟我来。”

    沈星言跟着他进了大将军府,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沈星言看着少年的背影,宽肩窄腰,好像比前世这个年纪的他要高大一些,大概是常年在军营训练出来的。

    “你把江离送走了?”

    沈星言突然开口,祁英停下脚步,不安的回头望他。

    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轻声道:“嗯,他真的不是你认识的江离,你留这样的人在身边,我不放心。”

    还不等沈星言开口,一旁的秦尚忙道:“殿下,人是我送走的,我也不喜欢这个人,他老给殿下惹麻烦。”

    沈星言无语的看着这两人,面对江离,两人倒是难得同仇敌忾,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朝前走去。

    书房里,面对祁枭,沈星言单刀直入,直言道:“孤希望大将军明日朝上同父皇说,你年纪大了打不动了,此次北伐你去不了,孤自会推荐合适的人去。”

    “……”祁枭一脸懵的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沈星言,又看了看自家儿子,祁英却对他挤了挤眼,示意他应下。

    祁枭叹了口气道:“太子殿下大恩,臣都记着,至于北伐之事,今日祁英也劝过臣了,臣明白殿下担心的事,臣有句肺腑之言想说给殿下听。”

    沈星言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臣知道,因为无常之事圣上对臣心有芥蒂,为将者本该抵御外敌,保家护国,岂能以为君王猜忌而退缩不前,让百姓横遭欺凌?恕臣斗胆,都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可这‘禄’却是来自百姓的供养,臣的使命就是守护百姓安宁。臣比任何人都了解北狄人的作战方式,行军布阵,有把握以最小的代价击退敌军,若换做他人只怕平添伤亡,所以,此战非臣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