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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第二天就能逃离,安妮塔就忍不住翘起嘴角。

    惊喜真是来得猝不及防。安妮塔甚至都有些认同玛丽说的话了——坏运气总不会一直眷顾她的。

    晚祷一结束,安妮塔就迫不及待地回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衣服……都是修女白袍,可以都带上。

    药剂……都是米赫兰大修女给的,能带上一些。

    书……除了装模作样的圣典,那本《……药剂配方大全》也可以悄悄带上。

    整理东西的过程像是整理安妮塔自己在圣殿的经历。

    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短短两个月多一点的时间,她竟然有了这么多东西。

    这里面有一部分是玛丽带给她的,有一部分是米赫兰大修女送的——大部分是各种药剂,还有一部分是圣殿下发的。

    安妮塔忍不住有点伤感了,她想到自己一离开,之后可能就很难见到玛丽了……

    要不要跟玛丽告别呢?

    算了,还是别让她知道好了。

    等把一切都收拾完毕之后,安妮塔终于躺在了床上。在入睡之前,她郑重其事地拿出了米赫兰大修女给她的那瓶药剂。

    晶蓝色液体透过玻璃药剂瓶折射室内微弱的灯光,看上去竟然如同星河一样光彩夺目。

    安妮塔打开药剂瓶的封口,严谨地比着量喝了一口。

    尽管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安妮塔已经初步了解了许多药剂材料,但这瓶药剂的配方对她而言仍然过于复杂。

    她勉强能尝出来,里面好像有伊贝克拉果的种子以及霜露草的气息,那确实是两种常见的舒缓精神的材料,但更多的……就不知道了。

    ……以后,她也能自己调配出这么复杂的药剂的吧?

    或许是希望就在前方,安妮塔开始满怀憧憬地期待着未来。

    她甚至好心情地回味了一下那口药剂的余味。

    ——某种微涩的草本植物的清香,以及隐隐约约的蔷薇的气味。

    还挺好喝的。

    安妮塔回味无穷地舔着上颚,心满意足地入睡了。

    **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安妮塔觉得很热。

    她的眼睛仍然迷蒙,连近在咫尺的东西也看不清。

    然而比起视觉,首先占据她的大脑的,是触觉和嗅觉——

    空气中的圣殿所带有的独特木质气息,混合着毯子上某种动物的温暖腥气,几近于无的泥土尘埃的气息,还有一点点略微香甜的潮湿味道——安妮塔迷迷糊糊地思考,艰难地辨认出来,那是她自己的味道。

    而她的身体各处都热得不像话。身体里好像有一团莫名的火在烤着,越接近心脏的地方就越火热。

    不仅如此,后背、手臂、肩膀、前胸、臀部、大腿,所有与衣料接触的地方都泛着隐隐的痒意,好像细小的尖刺迫不及待地想要冲破皮肤,突起的乳尖上的热痒感尤其明显。

    而下腹的地方又是另一种感受,不仅热得快要烧起来,还又酸又软,里面不知名的深处更是有着难耐的虚痒。

    怎么回事……

    安妮塔的脑子还在混沌之中,她的思绪艰难地转动着,觉得这个感受很陌生,但又隐隐地熟悉。

    身体各处都在拼命地给大脑传递信号,在艰难地思考了好一会之后,她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这种感觉……

    在她分化期之后的忘记用抑制剂的某一天,也曾经历过类似的状况。

    ——发情期。

    终于领悟到自己身上发生的状况的安妮塔呆立当场。

    怎么会?!

    不是说,禁锢器……

    不不不……上一次就证明了,这个禁锢器根本不是真的能抑制信息素,被alpha揉了两下就毫无抵抗力了,唯一的作用只是阻碍她而已!

    可是、即使禁锢器没效果,但是明明不久之前才跟alpha交合了……

    难道说……那样其实也不能成功安抚信息素吗?

    ……想想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在这个世界里面,很多常识都不能套用以往的经验了。

    探究未果,安妮塔在意念里甩了甩头把杂乱的思绪甩掉。

    毕竟比起思考原因,更重要的还是得先把眼前的状况解决掉——也就是先……把抑制剂给喝了。

    昨天才新鲜出炉的自制口服式的抑制剂就在不远的桌面上。然而,对现在的安妮塔而言,这个本该很简单的任务却比想得要艰难许多。

    她挣扎着想要先从床上爬起来,但是手脚都在发软,身体也十分无力。

    浑身的皮肤都在发热敏感,无论是凸起来的还是凹下去的地方都在刺痒发涨,哪怕是动一动都让人忍不住想要呻吟。

    乳尖磨蹭的衣物存在感比平时要明显一百倍,上面套着的硬质禁锢器也带来了变本加厉的火辣感受,小腹和肚脐的肌肤也像突然变薄了一样,连衣料滑过的触感都让腰肢忍不住向前挺起,扭动着想要更多的触碰。

    腿心被布料包裹的娇嫩肉缝就更加了,只是动作稍微扯到了一下,就不由自主地回忆起被alpha的手指覆盖着揉弄的感受了。

    “呜……”

    安妮塔不禁从鼻腔里哼出了声音,她难耐地喘息着,想要摒除杂念赶紧去到桌边,但再怎么努力也收效甚微。

    平时普普通通穿在身上的衣物,在此刻都能轻易困住她。甚至每向前挪动一点,包裹在身上的衣物就好像无数双手一样,带着色情的渴望在抚弄她,让她忍不住想要扭腰抗拒,又想要翘起臀部迎合。

    好难受……

    太超过了……

    她的身体怎么变成这样了……?

    明明以前的发情期,没有这么可怕。

    难道被alpha好好地肏弄过之后,连体质都改变了吗……

    呜……

    她更讨厌alpha了……

    在火热的绝望煎熬中,安妮塔一点、一点地挪动着,终于匍匐着爬下床。因为双腿无力支撑战力,她只能就着四肢着地的姿势,艰难地从地面爬过去。

    腿间的淫液已经流了一大片,汗液也在身体各处不断地溢出,让身上的衣服都几乎湿透了。

    等到安妮塔终于拿到放在桌面上的那瓶抑制剂,令体内躁动的信息素平息下来时,窗外的日光已经很明亮了。

    她只能急急忙忙地换了身衣服,连脸都没来得及洗,就匆匆拿上昨天收拾好的包裹一路向圣殿大门飞奔。

    然而甚至还没等走到广场,她就被拦住了。

    安妮塔努力和拦住她的那位圣殿骑士解释了半天,才知道米赫兰大修女早就出发了。而以她现在的情况,也完全不能让她一个人出去。

    哀求无果之后,安妮塔只能失魂落魄地往回走。

    发情期带来的燥热余韵还没完全散去,在信息素的影响下,懊恼的情绪越涌越激烈,一点儿也没法控制。

    一个没忍住,安妮塔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啊……

    都怪这来得完全不是时候的发情期……

    现在好了,抑制剂也用掉了一半——本来能用至少两次的——还连圣殿的大门都没能出去。

    真是太糟糕了……

    说到底,全都得怪那个alpha!

    如果不是他,她明明可以好好窝在圣殿当一个普通的修女,普普通通地活着的。

    现在到底要怎么办啊……

    安妮塔越想越委屈,她抽抽搭搭地流着眼泪,低着头沿着圣殿的长廊走回去。

    才走了没多久,她的视野里就猝不及防地出现了黑色的长袍下摆。

    安妮塔红着眼眶抬起头,才发现是特蕾莎嬷嬷。

    “过纵悲喜易使灵魂受恶的侵染。()你不曾受过教诲么?”

    特蕾莎嬷嬷皱着眉,眼角垂下苛刻的线条,“你从前是在哪个修道院?”

    “对不起……”

    怎么这么倒霉啊……

    安妮塔又沮丧又委屈。

    ……都这种情况了还要被教训……

    她垂头丧气地回答了后面那个问题——

    “……是圣玛丽亚修道院……”

    一提起来……安妮塔就想到了之前在修道院的生活。

    那时候,她每一天都是在照顾葡萄藤、采摘葡萄以及各种擦擦洗洗搬运重物的苦力活中度过。

    在此时此刻,安妮塔竟然忍不住对那时的生活感到有些怀念起来。

    虽然她在那里也没有待上多久,甚至连朋友都没来得及交……

    可那段时间,其实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最无忧无虑的日子了。

    “以圣母的名字命名的那个修道院……”年长修女的语气和缓了一点,甚至露出了一点回忆的神色,“我记得她们每年都会送来葡萄酒。”

    是的……葡萄酒,安妮塔不由得想起来,她来圣殿的第一个工作就是送葡萄酒,只不过她在第二天就在「赐福」中被选中了。

    ……说起来……她们运送葡萄酒的时候……

    “圣玛利亚一直以克己着称。既然你有幸在她曾居住过的地方修行……”特蕾莎嬷嬷冷淡的目光垂注下来,她的声调如同以往一样缓慢又严厉,“……那就不要忘了你从何而来。”

    说完,她就越过了安妮塔,不紧不慢地离开了。

    安妮塔心不在焉地胡乱点了点头,甚至忘了与特蕾莎嬷嬷道别。

    她脑子里还在想着刚才的事。

    荣光之日的那个凌晨,圣玛丽亚修道院运送葡萄酒过来的时候……

    安妮塔记得,她们是从一个简朴的小门进来的,之后还经过了一条没有人的小路,才走到这个到处是穹顶和洁白石柱的中心位置……

    对哦!!

    安妮塔眼睛亮了起来。

    圣殿又不像星际时代,这里连门禁检验都没有,身负保卫指责的圣殿骑士也只会在中心区域活动。

    或许外面的人要偷偷潜入到中心没那么容易——虽然也没人敢这么做就是了——但她从里面的中心区域,偷偷从小路溜出去的话……

    又有谁会知道呢?!

    只要没人看见,alpha也管不到的吧!

    更何况alpha也已经很久没出现了,米赫兰大修女也说他最近在忙,一时半会也注意不到她——那等他发现她不见了,她早就跑到很远之外了!!

    她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只不过,即使要这么做……现在也还太早了。

    至少要等到晚上,晚祷结束之后,大家都回到自己房间休息了。这样……就不会有人注意到了吧?

    在月亮升起来之后,安妮塔一如往常地参加了晚祷。

    在这次的晚祷结束后,她郑重其事地和玛丽道别了。

    而后安妮塔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等到外面的声音逐渐安静下来之后,她终于悄悄地打开了房间门,向外探出了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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