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尔日尼并未多想,但误会是莱恩要带他去虚空,反而有些期待,“当然可以。”
莱恩将羊皮卷送到若尔日尼面前,同时搭配一支魔法的羽毛笔。
若尔日尼将羊皮卷接过展开,上边的要求很简单。
与莱恩·坎贝尔成为朋友。
不能对外泄露莱恩·坎贝尔,以及奥兰的一切秘密。
不能伤害莱恩·坎贝尔的朋友,以及奥兰的居民等……
若尔日尼微愣一秒,强大的记忆力让他在瞬间反应过来一些事,不过若尔日尼并未过多的犹豫,手握羽毛笔在羊皮卷尾签上自己的姓名,随即契约成立。
“准备好了吗,若尔日尼先生?”
莱恩将羊皮卷接过并仔细收好,让伊西多尔回到自己的衣袖中,露出手上的虚空之证,“我现在要带您离开了。”
若尔日尼点头,“我的朋友,我很期待。但是要稍等一下。”
莱恩轻嗯一声好。
若尔日尼从自己的空间戒指中,取出一张传送卷轴放在椅子上,接着用魔法撕碎,伪造自己通过卷轴离开的假象。
随后若尔日尼侧头看向莱恩,“若是我长久待在休息间,魔法公会肯定会派人来找我,这样就没人会去寻找我去了哪里。”
“谢谢。”
莱恩伸手触碰虚空之证,下一秒空间的波动涌现,若尔日尼和莱恩,以及衣袖中的伊西多尔,他们同时离开了皇城。
到达一处安静的地方,之后再次使用空间魔法,莱恩带着若尔日尼来到了城堡外森林。
黑夜无边无际,月光的屏障皎洁,将狂暴的雨和雷霆隔绝。
静谧的森林中释放出好闻的香气,让人放松且愉悦。枝头上的蘑菇闪烁银色光耀,像是森林围绕星云。
在来到森林后,若尔日尼闭上眼睛,深呼吸几次后睁开眼,侧头温和微笑着对莱恩说:“这里给我的感觉非常放松,且让我的精神力很自由,但这里应该不是虚无世界,是您的领地奥兰对吗?我的新朋友,神秘的莱恩领主。”
虽然在他的内心中,也并不太相信神秘商人会是人类,但若尔日尼觉得,自己猜想正确的成功率至少有一半。
即使隐瞒也没太多意义,签订契约不担心对方会泄密。
莱恩非常干脆的摘下兜帽,露出俊美的容貌和黑发,如夜色般深邃的双眼看向若尔日尼,声音比起刚才温柔很多,“是的,若尔日尼先生,您真是非常聪明的智者。这里是我的领地奥兰,米歇尔是我神秘商人的名字。”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如此神奇。”
若尔日尼看向莱恩的黑发黑眸,随后惊叹道:“没想到您身为人类,但是来自神秘的虚空……难怪入梦者与占星者,他们联手都无法推测您的来历,以及您还受到那位大人的庇佑。”
若不是契约的羊皮卷上,莱恩·坎贝尔、以及奥兰。
若尔日尼从未想过自己,竟然还有如此惊讶的一天。
莱恩并未否认来自虚空这件事,将伊西多尔从自己的衣袖中托在掌心,微笑着回问道:“非常抱歉,若尔日尼先生。我有些记忆遗失,不太清楚我与您之前是否有见过?”
伊西多尔光的化身坐在莱恩掌心,抬头时眼眸有些许困惑,他从未想过莱恩以前失忆过。
“不,我们并未见过。只是我知道你,我也知道奥兰。”
若尔日尼从莱恩的身上移开视线,侧头眺望远方,“虽然我一直住在中心皇城,但是在许多年前,奥兰还是人人都想去的富裕之地,因为这里盛产宝石,以及许多有元素力的晶石。
原奥兰的领主占据了此地,投靠中心皇城的国王成为附属地,获得来自皇城的庇佑……可是后来不知为何,奥兰出产宝石的质量越来越差。商人不再来往奥兰,这里逐渐贫穷。”
说到这,若尔日尼声音微顿,轻叹道:“但是贫穷应该不是真正贫穷,我听说当时的奥兰人都藏着金库。因为有皇城的庇佑,奥兰以前非常安全……即使是现在,许多奥兰人离开,但是留下的居民应该也都多少有一些积蓄,听说这是皇城国王的仁慈。”
莱恩:!
原来真的和他猜的一样!
难怪系统很早就和他说过,奥兰穷,奥兰的子民不穷。
莱恩低声在脑中问:“统,亨利那么霸道,他没将钱都弄走吗?”
系统:“50金币。”
莱恩:“氪。”
系统:“感谢惠顾。”
“奥兰人很聪明,知道奥兰没有价值便会失去皇城庇佑。财富是容易惹祸的根源,加上没有商人来往用不到钱,于是奥兰人将财富都藏进山中。”
系统:“以及当时的老领主,他其实非常爱护自己的子民,只是年迈加上继承人不行,他只能对外宣称有钱的奥兰人都已离开,奥兰再无富裕之时。
再加上阿丽娅用魔药让亨利成为了自己的奴隶,他的智慧其实已经出现了问题,只知道夺取领主之位,而且阿丽娅并未想到他的执念如此强。”
莱恩:“那钱呢,财富呢?”
他好痛心。
莱恩牢牢记得,因托比他们护卫队一月工资只有几十个铜币,所以他才不相信奥兰人有钱这种话。
如果信任系统——
莱恩觉得自己当时随随便便借一点,他怕是早就已经富裕了。
“时间太久,再加上财富暗中害死了许多奥兰人……将财富藏起来,老领主请来了一位女巫,让奥兰人逐渐忘记自己有钱等记忆,奥兰人大多数如今都已经全忘记了。”
系统语气平和:“而且那些财富,现在已经和山石长到了一起,得慢慢挖。”
莱恩:“统统,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无主的金币!
系统轻嗯一声,“这是因为若尔日尼告诉你过往,所以价格才只要50金币,而且——”
系统语气轻挑,“你当时有50金币吗?”
“没有。”莱恩心中默泪,“我当时只有1金36银128铜币。”
因为太穷了所以印象深刻。
“算了,别说了,往事不要再提。我现在有钱了,等过段时间带他们去挖山,该是谁的是谁的。”莱恩眼神中的情绪收起,朝看向自己的若尔日尼说:“虽然奥兰人已不富裕,但是奥兰人很勤快且听从命令。他们正在重建奥兰,我希望能比往日更荣耀。”
“惟愿您的想法成真。”若尔日尼,“看来当时大人的推荐并没有说错。”
“所以,若尔日尼先生……”
莱恩略感好奇,“我只记得来到奥兰后的事情。以前有发生过什么事,那位一直针对我的狄伦,我又是如何成为领主和贵族,您知道些什么吗?”
莱恩说完后稍稍收敛笑容,低声继续道:“因为忙着一些别的事,没有太多时间去调查。”
“针对你的狄伦,是那位凛冬城的皇子吗?”
若尔日尼闭眼回忆后说:“其实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具体,我将我知道的说给你听。因为大学者的身份,我能很轻松的知道许多事,我当时对奥兰很好奇,所以也有稍作了解,奥兰出产的宝石质量越来越差,商人不再到来之后,奥兰变得越来越贫穷。
奥兰原本的领主因为年纪再加上受伤,他开始有了退位的打算,只是他的孩子不能理解奥兰老领主的想法,于是离开了奥兰。老领主不希望奥兰继续落寞,于是请求了皇城的国王,希望能有一位合适、有想法的青年接任奥兰之位。”
“狄伦是凛冬城的皇子,凛冬城原本是人类强大的主城国之一,但是因背叛神明而毁灭,狄伦也受到了神明的诅咒。”
若尔日尼抬手凝聚奥术,将光凝聚成自己想要的形状,犹如重放的历史将他知道的消息,以画面的形式告知莱恩,“据我得知的消息是,狄伦在得知奥兰的情况后,带着很多财富找到皇城的国王,希望成为皇城的贵族和奥兰的领主。
国王收下他的礼物,赐予狄伦贵族的身份,但一直不认可他来自皇城。有一位入梦者和占星者,他们支持狄伦成为奥兰的领主,理由是看见了未来……
但入梦者和占星者,都受到另一位大人的反对。在奥兰的老领主离世时,奥兰新领主之位的继承者才确定,是那位反对狄伦的大人,他亲自推荐你成为奥兰的新领主。国王答应他的提议,并且赐予了你贵族的身份。”
莱恩微微抬头,“我的朋友,若尔日尼先生。您口中的那位大人,他是一位神明的后裔吗?”
“是。”若尔日尼颌首,“但是无人知道,那位大人他是哪一位神明的后裔。”
莱恩轻轻嗯了一声,“若尔日尼先生,你是否知道那位大人,他为何要推荐我成为奥兰的领主吗?”
“我不知道当时具体的情况,也没有见到出发前的你。”若尔日尼收回掌心,“但是那位大人曾经说过,当幻梦与现实相遇的某一刻,奥兰会迎来重生。”
若尔日尼掌心中奥术的光亮消失,“虽然国王并不相信,而且我听说莱恩·坎贝尔,他只是一位普通的中级魔法师,且无人知晓来历……如今看来那位大人,他一定是提前预知未来。”
“我的确有一些特殊的经历。”莱恩眼眸微垂,“我想,也许那位大人说的是真的。”
梦境,重生,虚空……
等到有空时,他得去见见那位神明的后裔才行。
“愿您一切顺利。”
若尔日尼没有去猜测莱恩的想法,继续说:“至于狄伦他为何要针对你,我想,这应该是出于不甘心和妒忌。”
虽然莱恩已经从系统那知道,皇城的国王为什么让他,而不是狄伦来接手奥兰的真正目的,但是莱恩没准备一次性说全。
光明神殿和雷之城的事情,已经够令这位大学者头疼。
莱恩心中猜测,如果他再和若尔日尼说,皇城国王让他继承奥兰真正目的,并非如那位神明后裔所言,而是为了让狄伦与他在争斗之中,死在这片荒废贫穷之地,那……
人一次性被刀太多容易死。
只是从若尔日尼话中感觉,知道更多真相的莱恩,他猜测神明后裔和皇城国王之间,关系一定不是非常友好。
神明后裔预言莱恩能让奥兰重生,如若莱恩死在奥兰,神明后裔将坠落神坛。
如果莱恩杀死狄伦,正好帮国王解除烦人的苍蝇。
何况若尔日尼刚才都说了,没人知道那位神明后裔,是哪一位神明的后裔。
莱恩:“统,你当时说我和国王的关系不一般,指的就是他给我贵族身份和领主之位,而我是他手中攻破神明后裔,或是解决狄伦的一把刀吗?”
系统:“100金币。”
莱恩:“氪!”
小钱而已,该氪就氪。
“感谢惠顾。真实情况和您猜的差不多。”系统:“而且皇城的国王还通过入梦者,给你伪造了一段记忆。因为记忆有签订契约,会危害灵魂,在与您签订契约时,我已经替您抹去了伪造的记忆,而且没有被入梦者发现。”
莱恩:“所以我的贵族身份,我的爵位,只有奥兰是我的对吗?”
系统:“算是。”
“统,爱你,么么啾。”
莱恩内心深吸一口气:“很好,皇城的国王,不错。蚕丝华袍没了!”
不送了,不值得!
“额外友情提示一点。”
系统:“不止记忆和爵位,您的领主身份、印章等也都是假的。皇城的国王,他随时能派人接替奥兰领主之位。”
莱恩:不怪系统说他和国王关系微妙,毕竟送贵族身份送领主身份什么的,虽然全是假的。
没有办法,微笑面对。